利奧哈（La Rioja）產區有三個分區，由西往東分別為上利奧哈（Rioja Alta）、利奧哈阿拉維沙（Rioja Alavesa）以及下利奧哈（Rioja Baja）；其中阿拉維沙面積最小，位於利奧哈北方巴斯克自治區 Alava 省境內的部分，高度為海拔 400 公尺至 600 公尺，土質除了許多含有鐵質的紅色黏土，也有很多石灰質土壤。

Marqués de Riscal 酒莊位於阿拉維沙靠近東邊的艾爾榭戈（Elciego）鎮，興建於 1858 年，和位於洛格羅尼奧（Logroño）市興建於 1878 年的 Marqués de Murrieta 酒莊一樣，在西班牙的釀酒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是利奧哈最早模仿波爾多（Bordeaux）方式釀酒的酒莊之一。

Marqués de Riscal 酒莊的創辦人利斯卡侯爵（Marqués de Riscal）原本在 Elciego 就有自己的葡萄園，在 1836 時移居法國波爾多，1858 年受阿拉瓦（Alava）省官方的委託，邀請波爾多 Chateau Lanessan 的釀酒師 Jean Pineau 至利奧哈教導當地的葡萄酒農法式的釀酒技術，同時利斯卡侯爵也引進了 9,000 株法國高品質的葡萄樹，包括卡本內蘇維濃（Cabernet Sauvignon）、梅洛（Merlot）等，嘗式在利奧哈栽種。

同年利斯卡侯爵成立了自己的酒莊，採用波爾多方式釀酒，並在小型橡木桶裡培養。酒莊在 1895 年贏得第十三屆波爾多世界博覽會的最高榮譽獎（Diploma of Honour），是第一家獲得該獎項的非法國酒莊；這份殊榮讓酒莊到今日仍很自傲，Reserva 等級的酒標籤下還放了當年的獎狀。

 

Riscal 酒莊由多個酒窖組成：老酒窖（La bodega original）、佛索酒窖（La bodega Foso）、巴卡達酒窖（La bodega Vacada）和聖维森特酒窖（La bodega San Vicente），分別建於不同時期，葡萄酒的接收和釀造在巴卡達酒窖和聖维森特酒窖進行。為了證明 "老" 酒莊也能有 "新" 意，酒莊特別聘請美國後現代解構主義建築大師的 Frank O. Gehry 蓋了一個葡萄酒之城（Ciudad del Vino），於 2006 年開幕，使得整個酒莊同時具有旅館、餐廳、美容舒療中心、會議中心以及專賣店，提供完整的休閒旅遊服務。

  

剛到 Riscal 酒莊，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石砌建築，窗明几淨的展售室，花草都經過細心的養護，顯然它是一個標準的 "觀光酒莊"。再往裡走，建物的牆面掛著大幅的膠布廣告，上頭印有 Riscal 的 logo 和主要產品，讓人感受到明顯的商業氣息。不過面對石造的建築物和扶疏的草木，還是讓每天處在鋼筋水泥叢林裡的我非常興奮。

 

迎接我們的是出口經理 Javier Ybañez Creus 和業務員 Pedro Aznar Escudero。Javier 是一個略顯福態的中年人，皮膚黝黑，標準的西班牙臉孔表情有點嚴肅；Pedro 則是一個年輕小伙子。個頭不高，講話時手勢和語助詞很多。兩人個性看似迥異，但有一件事倒是非常有默契：如果你沒有認真聽他介紹或脫隊在一旁拍照，他們會要求你跟上並專心聽講。OK！我會當一個好學生的。

雖然 Riscal 成立距今已經有152 年的歷史，但它的釀酒設備可說非常新穎。聖維森特酒窖裡有 157 個 25,000 公升的不鏽綱發酵槽，整個發酵的過程全由電腦監控。為降低室內溫度的變化，整個酒窖設計成地下室，發酵槽上方的工作平台約與地面等高，控制室就設在寬敞的酒窖工作平台北面，透過控制室外的玻璃帷幕，即可全覽所有發酵槽。真令人難以想像，此等 "老" 酒所用的發酵技術，竟是如此科技。

    

參觀老酒窖是行程的重點，百年酒窖的空氣裡散發著濃厚苔蘇、菌菇和落葉的味道，牆面上長滿灰黑的黴菌菌絲。"酒窖裡終年的溫度約 12°C，且正負不超過 1°C", Pedro 說道。來到酒窖中央的一個小房間，隔著兩扇鐵柵欄的另一個空間裡，鐵架上堆放著為數非常多的瓶裝酒，黴菌和灰塵甚至爬滿瓶身，顯示這些酒待在這裡已經有很長的歷史。Pedro 說這是酒的教堂，只有優異年份的酒才會拿到這裡儲藏，每次大約會放五、六百瓶進來，而且再也不會拿出去。正當大家由衷表示讚嘆之際，可能有人心裡會問："這麼好的酒為什麼不拿出去喝？"  我自己開玩笑地想："你看過有人被抬著走進教堂裡，還會再走出來嗎？"

 

  

1972 年，Riscal 在卡斯提亞‧萊昂（Castilla y León）自治區的胡耶達（Rueda）產區設立釀酒廠，使用 Verdejo 葡萄釀製白酒。在紅酒的部分，除了粉紅酒，Riscal 只產 Reserva 以上等級的酒。 本次我們品嚐了四支產品：Finca Montico Rueda 2008（白酒）、Próximo 2008、Reserva 2005、以及 Gran Reserva 2003，其中最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支與最後一支酒。

來西班牙之前，我不曾聽過或喝過 Verdejo 葡萄釀成的白酒。在拿起酒杯緩緩吸進杯裡空氣的當下，花香、青草香還有水果香撲鼻而來，彷彿置身百花盛開的花園裡，好不熱鬧。Verdejo 的酸味不算細緻，但也不至於粗魯，口感輕爽，若品飲當時的酒溫再低一些，肯定能在西班牙炎熱的夏天裡為感受到通體舒暢的涼意。Gran Reserva 則是一款架構嚴謹的酒，甚至有點嚴肅，給人不容易親近的感覺。深黑色的酒液由 85% 的田帕尼優、10% 的 Graciano 以及 5% 的 Otras 釀成，香氣有胡椒、菸草、些微的咖啡與可可香，餘韻頗長。

 

在 Riscal，我看到牆壁長滿黴菌的百年酒窖，體會西班牙酒的"老氣"；同時也看到"用電腦釀酒"的科學技術，以及用鈦金屬裝飾、充滿現代感（未來感）的葡萄酒之城。這種又古老又現代，又過時又新潮的衝突，也許正是西班牙酒迷人的地方吧！

 

圖片欣賞

 

設計師 Frank Gehry 使用三種顏色的鈦金屬板，以狂亂不稽的曲線覆蓋在葡萄酒城的屋頂上，象徵三種不同顏色的葡萄酒從天上流瀉而下。Frank Gehry 先前在畢爾包（Bilbao）也為古根漢（Guggenheim）美術館使用了同樣的裝飾手法，讓原本沒沒無聞的工業城搖身一變，成為建築迷和美術迷此生必到的觀光大城。Riscal 多少也有這種企圖，許多人之所以認識 Riscal，可能不是因為它的酒或酒莊在西班牙歷史上的意義，而是 Frank Gehry 的名氣。

這樣的裝飾美嗎？答案恐怕見人見智。有人覺得鈦金屬營造的現代感讓人眼睛為之一亮；有人覺得它極為突兀，彷彿在一片片美麗的葡萄田間，古色古香的老建築中，一台墜毀在農田裡太空船，一坨等著被清走的金屬圾垃。你覺得呢？